她們所在的位置正是打鬥場上空，底下的魔兵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他們出不來，冰璃沫她們自然也進不去。

冰璃沫迅速往後退去，同時左手一擋，右手刺出翠翠。

玉竹與利劍在空中相撞發出鏗鏘的響聲，幾個來回下來，還來不及看清二人的動作衛菱兒就已經被冰璃沫強大的氣勢推了出去。

狠狠落地，衛菱兒的面紗掉在一邊，胸前白皙的肌膚沾滿了血貼著紫色的衣裳。她顧不得疼痛，慌亂地丟掉手中長劍拿手遮住自己的臉。

“面、面紗呢，我的面紗……”

饒是她動作再快，一直看著她的冰璃沫還是看清了，她的臉上到脖子密密麻麻都是被啃咬過的痕跡，深淺不一的咬痕分明是人為的。還有那白瓷般大腿上面很隱蔽位置也有同樣的痕跡……

一個女子要想在魔族生存，沒有任何背景，天生麗質又穿得那般暴露，不用猜也知道做了什麽。

冰璃沫緩緩落了下來，停在其中一個打鬥場結界的上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還要繼續打嗎？”

殺魔兵的時候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面對衛菱兒雖然可以毫不猶豫但是卻不忍下殺手。事到如今，冰璃沫還是存著一絲絲希冀，願她迷途知返。

衛菱兒並不急著回答她，而是摸索著找到那張被血跡汙染的面紗戴回到自己臉上。確定面紗戴好她才長長舒了口氣。

曾高高在上的天之嬌女如今早已淪落成黑暗裏苦苦求生的塵埃，她這幅模樣讓冰璃沫忍不住心生動容，她深呼吸了幾許才讓自己的心堅硬些。

“呵，當然要！”衛菱兒冷冷一笑，卻不急著再跟她打，而是拿出陰陽兩分面具在手中把玩，笑意森然道：“你可認得這個？”

冰璃沫握緊翠翠，如鯁在喉般說道：“這是東方的面具？”

當時的情況太過於混亂，眾人並沒有在意到衛菱兒悄悄地收起東方祈淵的面具，還以為隨著東方祈淵的死它也灰飛煙滅了。

“認得便好，我倒是要看看我頂著東方的面具你能不能狠下心來殺我！”

“你瘋了！”握住翠翠的手止不住微微顫抖，強忍著自己的怒氣說道：“為了贏我，你還真是不擇手段！”

“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啥還是說你天真？這個世界本就不擇手段，我不過是遵從這個世界的規則罷了。那些自以為是，恨不得整個世界都繞著你轉的人才該死！說我不擇手段？呵呵，表面上天真無邪實際上笑裏藏刀，冰璃沫，這點我不敢跟你比。”

說著，衛菱兒將面具貼在自己臉上。

“衛菱兒！”

冰璃沫總算明白了，原來衛菱兒早已對東方祈淵用情至深！她無所謂別人怎麽看待自己，但是東方已死，為何還要讓他不得安寧？

看來，真的應了那句話，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為什麽偏偏是東方？為什麽？”冰璃沫嘶吼著，胸口悶得生疼，腦子裏滿滿都是東方祈淵慘死的畫面。

冰璃沫飛身上前想要奪下那方面具，衛菱兒敏捷地起身，搖身一變已褪去身上紫色的薄紗，換上一身黑色的長袍將這個人都包裹住。

“璃沫，是我……”衛菱兒再次發出聲音卻是東方祈淵的聲音。

冰璃沫聞言一楞，似信非信地楞在原地，驚道：“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

衛菱兒繼續用東方的聲音說道：“是我，我是東方，璃沫，我回來了！”

仿佛隔了一個世界，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熟悉。跟先前在寒淵谷聽到的聲音不同，這次聽上去格外真實。

“東方……東方……真的是你？”冰璃沫喃喃細語，眼底又熱烈又酸澀，一遍遍溫存著他的名字。

“是我！”

“不，你不是東方，你是衛菱兒！”冰璃沫提起翠翠，義正言辭地說道，腳下生風就要朝她刺去。

“為什麽要用東方來騙我？”

衛菱兒也不閃躲，而是站在原地繼續以東方祈淵的聲音說道：“我沒有騙你，我是東方啊，你見到我難道不高興嗎？冰璃沫，我已經為你死了一次，難道你還要再殺我一次？”

眼見著翠翠就要插入冰璃沫的胸口，去勢直轉，冰璃沫調轉了方向與衛菱兒擦肩而過。

她果然還是無法對東方祈淵下手，哪怕只是別人戴著他的面具。

瞬間，衛菱兒一掌打在冰璃沫的腰間，黑紫色的烈焰隨著掌風灼得冰璃沫生疼。

低頭一看，冰璃沫才發現自己腰間烏黑的傷口上布滿了細小的銀色針頭。

“衛菱兒，看來你真是恨毒了我……”

“哈哈哈……”她依舊用的是東方祈淵的聲音：“我當然恨你，若不是你，我怎麽又會一再失去我珍愛的人？”

喉間腥甜，冰璃沫忍不住吐出一口汙血，毒性順著她的呼吸迅速滲入到四肢百骸裏。她迅速運轉靈力，從胸口的位置緩緩湧出冰涼去壓制這股毒性。

“衛菱兒……”冰璃沫別過臉去不看她，忍痛說道：“我理解你恨我，但是請不要再利用東方了好嗎？”

這個世界上她虧欠的人很多，多到下輩子也還不清，其中，最放不下的便是東方祈淵。

“我就要！”衛菱兒將她手邊的翠翠踢開老遠，在她身邊蹲下，揪著她的頭發強迫她看著自己臉上的面具，笑道：“我就要你看著東方，讓你知道自己有多對不起他！我愛他，但是他到死也不願意看我一眼。可你呢，你又為他做過什麽？”

“衛菱兒，你真的瘋了！”

熱淚滑落，不是因為屈辱，而是羞愧。

“我沒瘋，瘋的是你冰璃沫！憑什麽你什麽都有了還能擁有東方祈淵？而我，什麽都沒有了……”嫉妒使衛菱兒面目扭曲，連東方祈淵的聲音聽上去都變得十分詭異。

她狠狠抓著冰璃沫的頭發，疼得冰璃沫以為自己的頭皮都會被她抓下來。

衛菱兒看著她痛苦地閉著眼便知道是自己的毒生效，這毒會讓人變得麻木，逐漸化為一灘血水。她用的量很大，一根毒針就足以殺死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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